我的家乡坐落于“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平原之上 。这里土地肥沃,一马平川,四季分明,人杰地灵,自古以来就被视为兵家必争之地 。由于独特的地理环境优势和天然独厚的自然气候条件相互作用,使得苹果树在我们关中地区被大范围广泛栽培种植 。
【梦见了苹果 梦见别人吃苹果】
在每年“丹桂飘香,硕果累累”的金秋到来之时,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成片苹果园就成了我们当地最为靓丽的风景线 。瞧,那红彤彤的苹果像极了从诗词里走出来的古典美女,一张似笑非笑,似羞非羞的脸在叶子的衬托下躲躲闪闪,欲说还休的样子引得人无限遐想 。秋风拂来,果香四溢 , 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一丝丝甜甜的味道 。闭上眼睛 , 深吸一口气顿觉心旷神怡,沁人心脾 。那一刻,仿佛像是走进了人间仙境一般 。
每年这个时候,也是我们全村人最为繁忙、最为辛苦 , 但也是最为喜悦的时候 。全村人家家户户,老老小小齐动员下地摘苹果 。天未亮,就能听见村子东头传来发动农用车马达的声音 。没一会工夫 , 这声音便传遍全村角落 , 叫醒每一个正在酣睡的人 。不消片刻,整个村子便响起了:狗的犬吠声、架子车的敲梆声、孩子的哭闹声、婆娘的大喊声,惹得整个村子瞬间热闹欢腾起来 。
吃完早饭 , 村里人锅碗瓢盆都来不及去洗,就急忙带着农具拉上架子车往自家的果园方向走去 。通常这时候,都是以女的摘苹果为主,男的将摘好的苹果用筐子装起来往车上放 。然而有些手脚粗鲁的男人嫌自家婆娘摘苹果的手脚太慢,就自个上手去摘,结果往往因为使劲过大而将树枝掰断而遭到婆娘一顿痛骂,只好悻悻作罢 。
而那些半大的孩子则在果园玩起了捉迷藏游戏 。有的孩子藏在苹果树上,往往因为不小心而将树上的苹果撞了一地遭到父母的打骂;有的则在树上“上蹿下跳”像极了孙大圣进桃园那一幕专挑大的红的苹果往肚子里塞,时不时给正在忙碌的父母扮一下鬼脸 。整整一天的时间 , 全村人都在自家的果园里摘苹果 。饿了吃苹果 , 渴了吃苹果,吃喝都是苹果 。以至于现在有些人看见苹果就反胃 。
直到太阳落山,看不见的时候村里人才开始陆陆续续拉着车子往回走 。这时,全村亮起了灯火 。家家户户的庭院里已经堆满了像山一样的苹果 。吃过晚饭后 , 村里人还要熬夜将摘回来的苹果按等级分好坏一一挑捡出来,以便第二天能卖一个好价 。
因我们关中苹果具有:“口感香甜、入口即脆、色红果大、品相极佳”等特点而备受来自全国各地客商的青睐与欢迎 。每年这个季节,来自五湖四海的客商云集关中纷纷上门采购果农的苹果 。就在我们村子靠北的大马路上,将原本废旧的中学改为了现在的苹果交易市场 。
每年这个时候 , 来自周边十里八乡的果农都会开着自家的农用三轮车或是拉着架子车满载着红彤彤的苹果带着自家的婆娘 , 娃娃一起像一股股流动的小溪朝我们村头北边的交易市场涌去 。不到一个上午时间,整条马路都会被各种奇形怪状的车子和形形色色的人群所包围 。黑压压的人群与堆集似山的苹果形成了一道极具乡土特色的风景带 。整个苹果交易市场也在此时进入了白热化 。
南腔北调与本地土话互相掺杂;讨价还价与货比三家互相争执;神秘诡笑与满脸不屑互相映射,这一切构成了活生生的人间生态图 。
那些因苹果个头大,色红品相好而卖了高价的果农一脸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 。而此时他们也不再对别人小气,摆起了阔气来 。买两包平时不舍得抽的好烟揣在兜里逢人就散;吃一回路边现杀的羊肉泡馍;给自家的婆娘,娃娃买一身好看点的衣服 。
忙碌疲惫一天的村里人晚上趁着孩子睡去,小两口点上灯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边将手指往嘴唇上一抹,一边掩饰不住嘴角上扬的笑容数着一年来辛苦付出所换来的回报,小两口相视一笑 。这一笑无言却胜千言万语;这一笑温暖了秋日的夜晚;这一笑忘记了一年来的辛苦与疲惫……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梦见家乡的苹果 。那红彤彤的苹果高挂枝头于秋风的摇摆下好像低声俯在我的耳边前诉说着今年的丰收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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