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沙·秋》是元曲作家白朴创作的一首写景散曲,选入《元曲三百首》 。这是一首北方原野的秋之歌,一幅秋野落日图 。作者撷取最富北国秋野特征的景物,巧妙地组织在同一画面上,形成苍凉而又斑斓的色调,在秋气横溢中显示出几分生机 。小令以落日残霞为大背景,点缀着孤村、老树、寒鸦、飞鸿,一派肃杀的气氛;但是,以“一点飞鸿影下”为转折,展开“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的迷人景象,荒凉的秋野顿时色彩明丽,生气盎然,读者眼前豁然开朗,精神为之一振 。作者善于运用色彩,将青、绿、白、红、黄的颜色,和谐地组接在一起,形成和暖的调子,与孤村落日、老树寒鸦的凄清灰暗的意象形成对照,并消解那些冷调子所给予读者的压制感,从而使得这幅北方原野的秋意图,少了一分萧索,而多了几分令人愉悦的生机 。
原文
孤村落日残霞⑴,轻烟⑵老树寒鸦⑶,一点飞鸿影下⑷ 。青山绿水,白草⑸红叶⑹黄花⑺ 。
注释
⑴残霞:快消散的晚霞 。宋沈与求《石壁寺山房即事》诗:“画桥依约垂柳外,映带残霞一抹红 。”
⑵轻烟:轻淡的烟雾 。
⑶寒鸦:天寒即将归林的乌鸦 。宋秦观《满庭芳·山抹微云》词:“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
⑷飞鸿影下:雁影掠过 。飞鸿,天空中飞行着的鸿雁,宋鲍照《数诗》:“四牡曜长路,轻盖若飞鸿 。”
⑸白草:一种生长在西北地区的牧草,“似莠而细,无芒,其干熟时正白色,牛马所嗜”(《汉书西域传》颜师古注),“春兴新苗与诸草无异,冬枯而不萎,性至坚韧”(王先谦补注) 。唐元稹《纪怀赠李六户曹》诗:“白草堂檐短,黄梅雨气蒸 。”
⑹红叶:枫叶 。
⑺黄花:菊花 。一作“黄华” 。
翻译
孤零零的小村庄笼罩落日的余晖,天边散落几片晚霞 。在淡淡的雾霭中,归巢的乌鸦在老树上盘旋 。那远天高飞的大雁,也在寻找栖宿的地方 。绿水绕着青山,迷迷茫茫的白草,火一般红的枫叶,秋风中绽放的菊花,色彩构成了秋天缤纷的景致 。
赏析
这支小令寥寥数笔,勾足了清秋日落时分的乡野景色 。
起首两句两字一组,铺排了六组静景,各具鲜明的内容形象,而无不饱含秋意 。六组之间不设任何动词,造成了静态的效果;又不安排任何虚字,却使人因此集中注意力,去逐一细味各组静景的内涵 。这六组静景又按句分为两大组合,景与景相互叠交或映衬,相得益彰 。在我们面前出现了形象鲜明的画面:日头平西,落霞满天,小村披拂着斜晖;炊烟轻缓几如凝止,老树搓枉不动纹丝,乌鸦数羽辍立枝头 。诗人的妙笔,不音为绘画大师的静物写生 。
在这大片的静止秋景中,突然掠来一只大雁,飞下地面 。这一动态的骤然出现,打破了静景的观照,使人心神为之一振 。作为“飞鸿”,又是“一点”,又是“影下”,说明远而且疾 。在留神于捕捉这一影像时,对于视野中的秋,又有了新的发现 。远处的是山和水,最具有特征的印象是它们的色彩―青与绿,居近的是秋天的植物:草,叶,花,印象深刻难忘的还是它们的色彩―白、红、黄 。又是五种静景的铺排,却因为飞鸿动景的中介而不呆板;又是两字一组的结构,却因为第三句句型的变化而不单调 。前两句的秋景还不免有几分清寂、清冷,到了四、五两句,就变成了清疏、清和,对于“秋”本身给人带来的某种惆怅感,至此就被明朗的美悦所替代了 。
【白朴 天净沙·秋】本篇与马致远的名作《天净沙·秋思》(见后选)都运用了排比景物来汇总印象的手法,可谓异曲同工 。不同的是本篇纯为写景,而马致远的《秋思》则于写景之外,更有抒情的用意 。我们不妨取之对读,自能心领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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